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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的前腳紛忙得踏出屋外,大家馬上施法斷了綁在梁柱高處縛著昏厥的小鹿寐侍的繩子,受到持續高壓精神拷打,現在她昏得不省人事,渾身冰冷毫無溫度。

「那些神經病冷血魔鬼,遲早我們也抓幾個來這樣玩玩!」齡御面露極度的憎惡,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狠暴衝擊他寧靜的心湖

「是我搞不清楚狀況,以為又是單純的奪嬰靈案件,害我們深入敵陣…」策侍咬咬牙恨恨的自懲‘罪責‘

「算了啦,那些魔族詭詐天性,計謀層出不窮的,難道能怪你。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得跟這個跟我們投誠的揀舫琖合作瓦解淼岳齊勢力,找出其他失散的大家啊!!」霽侍臉色也拂上一絲不悅,但審時度勢的表示

「那鼠女可怕那鼠女可怕哇,我也不知為何可以直接看進他靈魂,看到的是發光殷紅的色澤,那是強大不受控制的恨意」策侍肩頭上的小蛇又開始淒厲的亂喊起來,這下倒是讓眾人一逕沉默下來。

「透亮的殷紅,魔族靈魂的最高修練境界?"」策侍冷靜的詢問,他知道他的靈獸巫見御直覺一向敏銳。

「沒錯哇,而且就她的口音傾聽,是種沒有理智也沒有情緒的振波,好生可怕。他帶上的部隊各個都有著此種不生不冷的威壓…!」小蛇炊御眉頭皺得深深

「我是覺她那人深不可測,而且極其強勢,讓人有點受到侵犯…。」霽侍輕輕一笑一語落下,眼神遮不住一絲深沉。

「不過就是種,自以為是又覺得全天下神仙負他們的屁孩?根本沒什麼啦。」橙侍專心吹著口裡口水弄的泡泡,心不在焉的道。

「怨念嗎?那倒真的是不可小覷的暗湧呢」齡御眼神飄過窗外的戰士們,眼神落在遠處青山上盤環著大樹的一群銀白飛鳥。

「等寐試調理好,就用空間法扣住遊走的允侍,然後跟鼠女前進吧。"」吳几用盡渾身解術安定著寐侍靈魂,疲倦至極的表示。

煙硝掠過的大地一片坑坑疤疤,飛沙走石的空氣還瀰漫著嗆人的刺鼻,混含許許多多倒地鼠人掙扎著的軀體,雷火似乎讓他們的體魄受到嚴重損毀。他們符咒師幾人將允侍關好,抱著手上的小鹿寐侍步出屋外就冷靜的觀望揀舫琖部隊對著一個個半屍體不斷施展喃念著些什麼,神色焦急又專注,奇蹟的是那些軀體在他們咒力強烈的包覆之下似乎漸漸的回復不少精血,可以慢慢躬立起身。

「不得不說魔族的術法時常也是不容小覷的。」齡御感嘆,對身前的一切

帶著強烈興奮關注著,包括那念咒鼠人一字一句口型發音。

「我看倒不全是魔族術法,簡直關乎借魂偷天的秘術了,那鼠女要前世累世的修練才能有那麼強大的命魂啊。」一旁的霽侍把持不住的驚訝較齡御更加明顯

「有這回事?」敏感的齡御馬上撤頭專注無比的盯看霽侍,他早就覺得這男孩身懷絕技

「…,等你魂魄在天地待的夠久就能領略更多屬於自己的…術法,要別人教你是學不來的。」被看的明顯害羞起來的男孩傲嬌著口氣說道

「這樣啊…反正就是學不來的秘術囉」受霽侍點撥的齡御難掩一臉的失落。

「不過霽哥哥,我看齡御好像有聽懂點什麼耶,莫非他跟你有著相同的天分?」始終待在霽侍背包幾乎都在睡覺的毛兔溯侍現在醒來正在開心在裡面不斷轉圈圈

「怎麼可能?我不覺得她跟我有多麼投契……」邊繼續震驚的霽侍邊說邊愣看著齡御話越說越慢然後住口

‘嗯那個比自己還三緘其口的人類孩子似乎跟自己有相同強大的冷靜氣息呢…’一個恍惚的念頭如飛花梢縱閃逝在自己的內心。不過他還來不及再感受些什麼,大聲傳來的魔族口令就震的他一陣頭疼

「喂你們符咒師橫行大地行之有年人間路自己還是會走的吧?我們現在在醫療急救沒空帶你們你們先左轉五條岔口再右轉經過一間破廟後往西北台地翻閱一直直往高處爬到底有一處你們人間叫什麼湖來著?-對啦淵洄湖,自己去那裏待著,等我們回頭帶你們到我族去。」

「…喔我說,這廣播還是繼續用魔音啊,公報私仇啊那女人…」琉侍摀著耳朵聽完傳令瀟灑的甩了甩長髮尾哂笑起來

「還好啦,有了允侍事件我早有防備設下萬無一失定魂咒術了好嗎?她怎麼魔音都不會再成功。不過那女人倒也剛才沒有用到會讓我們走魂音量的程度啦,有求於人吧呵呵」霽侍背包裡的兔子可能因為醒來,尖酸刻薄的話也就講得多了起來。

「這到底是不是有求於人的口氣啊我的天?!還有這種魔音真的撕魂裂魄的極陰招耶,每聽一次每嚇一次,看下次跟著允侍走魂的大概就是我吧!!」抱著肚子蹲下不斷乾嘔的策侍厲聲咆嘯,似乎受害嚴重。

「唉,你還好吧。」吳几關切的使一些小型聖光術治療策侍發疼的腦袋,滿是關心。「淵洄湖這地方啊,說起來我根梓侍小時候還常常到那裏野餐烤肉,風景是相當宜人呢,難道是魔族的入口嗎?」吳几邊說邊默默看像梓侍,神情溫潤,似乎陷入不少回憶。

「…後來演XX劇還有OO劇時候也有過去啊,只是長大演戲一臉帥氣的你跟小時候只跟我在那裏歡欣雀躍的你根本不是同個人呢…"」半晌梓侍才輕輕淡淡的微笑著給予回應,也不知為何椒棠只覺得梓侍此話就是少了點武裝,比如高亢神經質的咒罵語調什麼的。

「演戲的我只顧著背台詞,那像你天賦異稟一記就熟啊?何況人總是要長大的,哪有人整天無憂無慮!」吳几振振有詞的笑罵,可是眼神透露的一絲飄忽慌亂又傳到了椒棠的眼底。

「我哥……是因為我家的事情,曾經憂鬱過度嗎?」椒棠謹慎但認真的對著兩個大人詢問

「……你…說呢?」梓侍對著椒棠又是半晌的盯瞧然後咧出說不出詭譎的微笑「不過你不用擔心,影響最大的應該是他家裡經濟問題和沙侍的背叛才是啦。」她輕描淡寫的然後又一字一句清晰生恨的帶過。

椒棠總覺得神經執的女人都有很激烈可怕的一面,他覺得自己剛剛似乎犯了最大的錯誤-觸及梓侍的情緒。

「好了好了,策侍你堅強點好嗎?還是行動組頭領嗎你?快點把頭痛治好,上路了啦。」橙侍的笑意總有感染人的能力,此時的他儘管懶坐在地只顧跟侍器桅御逗弄餵食他的小熊侍獸,那豪氣爽朗的笑語竟多少治癒方才大夥被魔音穿腦的痛苦。

「可以用飛的喔,我可以幫忙,我好久沒變身了耶」霽侍口袋裡的小兔子用著天真的語氣撒嬌,熱切的表示。

「可以呀,我也想知道跟我一起被同時召換的你能飛多好呢。」小男孩霽侍笑瞇瞇的滿口答允著

「想什麼呢?我可是被召喚了兩次的偉大神獸,跟初初修煉成器的你能等比嗎?我來變給你仔細瞧瞧。」小兔子溯侍就算跟霽侍拌嘴口氣還是天真至極,似乎心情相當愉悅,無憂無慮的。小男孩瞧著她的眼神一時乎有些呆滯,竟覺得那兔子談吐間似有股溫煦暖流,趁他不備流滿他心室。

「你來試試吧,我們大家都很期待唷」符咒師吳几大方熱烈的跟著鼓勵

「是啊是啊,露一手讓我們心服口服吧!」橙侍興致背轉過去激情的鼓譟

「來吧!」策侍琉侍只簡單的輕喚給予一聲鼓勵,他們看見寶藍兔子明顯被橙侍的熱情嚇到有些害羞將頭鑽回了背包

「好吧,既然妳們都誠心誠意的要求我。」兔子聽到大家歡迎的盛情終於驚惶惶的鑽出來有點不甘不願的表示。

新來神獸溯侍在眾人圍繞之中跳出背包,先是蹲在地上整整兩分鐘之久,可能新召不久一時有些忘記怎麼變身吧。變身這種事情要動用精神力純淨力靈魂力什麼的,對在人間嗜睡成性的兔子似乎也有些麻煩吧。

毛兔蹲在地上心思卻是回到上一次在此劫人間受召的情景。那時他真的是個沒什麼力量的神獸,只專門給符咒師惹麻煩。唯有那時變身飛身時,大家對她超塵脫俗的美無比的讚揚與寵溺。不過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她可是昨天連大家都信服不已霽侍跟大夥比試的招數都瞧得一清二楚的人,應該足夠強大能傲視凡俗了吧?

稍微平緩了自己的自信心,她終於放心的微微一笑,舒捲身姿,漫想纏繞,將身懷縮成毛茸茸球狀。然後呼喚靈魂,策動天地光芒…

漸漸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隻渾身雪白的白鷺鷥。他鳥羽有各種不同層次卻都清雅的淡粉暈色,周身更是細細紋印清淺到宛如水紋自然的青花瓷綠斑紋。

「你…艷麗又俗不可耐亮藍毛小兔為什麼會變成天仙一樣溫雅炙人的白水鳥。」眾人不免的沉默了一陣後率先嘲諷的是嗓音低沉而幽遠的霽侍,語句混雜著深深的感嘆或嘆息。

「溫雅炙人?那是你那種做作的帥哥勾引女人的把戲吧?我不玩那套的,人家是正當男子漢呢。」溯侍豎眉斂容,顧做張揚的粗聲叫罵

「喔,正當的男子漢長得這樣天生尤物,不怕有些男人性向本有問題?」霽侍繼續低沉又吊兒郎當的笑問

「哈哈,那是他們的事情,跟我無關。」白鷺鷥變身完型後連聲音都從天真無邪轉為威壓迫人了,他滿口暢笑著攤手回應霽侍

「…切,還真是以為自己是尤物」稍微又愣了一會的霽侍忽然笑著笑罵

「…我覺得還不錯啊!但有你性感?」白鷺鷥也愣了會神繼續暢笑著回問?

「…呵呵,沒有,這點我就不讓囉!」霽侍忽地也縱身暢笑起來。真真正正,發自內心,釋放心靈的大笑。

"新來小孩子,妳們打情罵俏完了嗎?唉唷,笑那麼開心。"梓侍尖細高亢的話音忽地抖落下來,她的話裡竟然也有笑意。

椒棠覺得這些人到底是有沒有那麼神智不清,總是不經意的就忽然脫離時空的暴怒或大笑,就算…就算那隻水鳥是真的美到不可方物,也不是這樣失智發傻的吧!椒棠覺得自己超想把自己的眼睛挖掉,好讓自己別跟著他們一起失重下墜。

「唉,看什麼呢。」一旁的策侍靜悄悄就在椒棠耳邊低喃一問

「嗯?咦?我看…我…我看我的神獸第一次變身的樣子實在極美啊。」椒棠斂容正色

「嗯,看完自己在看別人唷。」策侍默默朝著他再度神秘一笑。

「喔…喔?我只是看看!我也覺得我很幸福遇到的神獸神器好像都很美好。」椒棠也沉靜低聲了。

「不是每一種給予都是恩典,你自己好自為之!」策侍聽聞椒棠沉默的低語後忽然就那麼暴躁起來。

「我當然會好好修行!就算我本來…本來就沒有想來當符咒師好嗎!」椒棠不知為何也血氣翻湧

「呵呵,就算有大威能神獸神器的輔佐,累世累劫的符咒修練也都是自己在修的。」策侍回復一臉寧靜無波,看不出情緒,但椒棠覺得他似乎傳遞了一些很重要的話語,他現在雖然有些恍惚糊塗,但他就覺得策侍有什麼道理想跟他講,就像莫東凌在選侍那天跟他說的許許多多關於莫西加和自己之間的討論。

「嗯…。」椒棠凜然回應,心裡卻覺得壓縮的好緊,有一種無法具名的悲傷,他自己都不知怎麼回事,到底是有沒有那麼善感!真是欠殺的脆弱難解的自己。

 

 

瘡痍的戰場讓起飛後整整兩分鐘的天空都是陰風黃沙,只是白鷺的身軀很是平緩,觀望戰事的人們很多,在地上黑壓壓一片,也許近幾十年沒發生如此規模的激鬥。途中大家都沒有談話,也對於即將進入的鼠寨多所好奇。不是符咒師就對魔族法術毫無興趣,暗黑法術通常都能靠法術破解,所以研究暗黑法術對符咒師們是種使人興奮的樂趣。

揀舫琖一行人也沒有晚到太久,他們沿著淵洄湖反往低漥處轉回山下,在臨水某沼澤旁見他們劃開一大座假石山,赫見是一條通像遠方的窄逕

「如果妳們的鼠王病情也是我們束手無策的狀況,地牢的朋友們你們還是會出於尊重直接交還嗎?」琉侍漫不經心的採著步伐,他深心呼吸魔族超乎一般人間複雜的空氣,覺得這樣的氣息對緩除內心的憂慮和放鬆竟然出奇的奏效  。

四周佈置的建築都是一種透明黑的色調,土壤草根也紛紛漾著輕微的暗黑,到處是霧靄那濃濁空氣的視野,卻又在靠近一尺後視野銳利又鮮明。一種明明美得如此虛幻不實卻又飽和的太過濃稠立體的氣氛壟罩著周身,如幻境般迷惑人心的景緻卻讓身心都異常清醒。

「…看狀況吧。符咒師都治不好,那也真是昊天罔極。」揀舫琖咬了咬唇,沉悶的說道

「聽你說的病情都那麼嚴重,好像還自暴自棄了,你怎麼就一定要救她呢?」策侍也很認真的在感受週遭,有點好奇那深沉女人想救的鼠王到底是魅力何在。

「…可能我覺得她很辛苦吧。她是我們全族裡最執著於修練的人了,我其實一直就不太懂為何為了修練可以如此不眠不休。」

「可是為了修煉何必一直取男童的心臟?男童不會死嗎?你們的術法等等可以施展給我們看看?」齡御一像心直口快,會將單純的疑問問出。

「其實只要修煉有成,男童要逃出後宮回到人世是很容易的,也有專們的申辦處,對我王而言,逃不出的男童都是無可救藥錯誤的族類……」鼠女思索了一下後才如實道出

「看起來是個執著修煉很重的嚴苛暴君了。為什麼逃不出的就無可救藥?」齡御若有所思的回應

「我王有很強烈的偏見,討厭吵鬧又喜歡恍神的他們,修煉我族的功法需要專注的意志和清晰的思緒,那種修不成的同伴們通常喜歡聊天談笑又術法智能低落。」

「那就應該讓那些人離開後宮吧?反正又修不成?怎麼一定要拿人家心臟?」齡御越聽越好奇,問題也越來越多

「唉呀反正我族長大後,無論何時都可能發生械鬥呢,那種修不成的就算不在後宮也沒好日子過,換了殘弱的心臟只是會體力虛弱,但既然修不成術法又哪需要強健的體魄。」

"那就讓他們離開你們那族啊。說不定他們有修煉其它術法的能力,像我們符咒師的術法每個人也都各自領悟不同道路。"

「…反正那是沒辦法的。我族術法麻煩的地方就是每到月圓時候會發生強烈驚恐的情緒,要壓抑下那些幾乎喪失控制力的瘋狂自我會消耗很多真氣,心臟會一瞬間衰老很多,所以隔一段日子就一定要找人的心臟來換。」

「咦?所以你也換了幾個人的心臟變成族裡強大的人啊?」齡御一瞬失聲

「…也沒有很多就是了,反正都是我的仇人。」揀舫琖神色一闇,又是一種冰冷的口氣。「可是其實我並不是修煉我族的法術,我還有不少外族的朋友,從那裏學到另外許多東西詳細就不能告訴妳們了總之不是正派的符咒術就是,我本來就修我族法術不太成功所以其實早就轉派了。」

「……所以到底是幾個?"」霽侍笑盈盈的眼睛瞇成一線

「…四個啦。我當時虛弱到再不換就失去五感了,沒辦法再用我學到的外派術法復原淨化。」

「喔喔喔,還好,我以為你會說不過50個這樣。」霽侍抓了抓耳朵,吞了口口水

「那你不覺得我們去救你王,你們族人男童不就又要滅絕了嗎?」桑衛一直就是個擅於聆聽的人,也難得他也有疑問想問

「我沒法管那麼多。如果男童在我族這麼難過其實早點虛弱死亡都是不錯的。」

鼠女又不耐煩的總結了末句後大夥兒又是一片安靜。

「反正不管你修了多少外派法術,你還是修出了自己的秘術,所以你也知道他們有自己的秘術可修,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本錢。」霽侍低著頭沉默的說

「那他們等來生生不到我族再去修吧,反正我族的法規他們怎麼樣都逃不掉。」鼠女也輕聲回應,隱約帶著虛弱的口氣

「妳們嬰靈啦男童啦朋友啦什麼都殺過,還不見怪不怪嗎?要不是被妳們發動奇襲,還有允侍的把柄,我才不救殺人魔王。」策侍真的很不喜歡想太多繁瑣的事件。

「殺人哪只有魔王啊,連神仙都殺人呢,我那神器朋友就曾經跟我透露過什麼,他來人間就是為了要找出一個暗自殺人的神仙轉世,說什麼手段惡劣太過張狂。」

「你那神器朋友又是誰啊,怎麼還知道神仙的事了。」

「我怎麼會知道呢?他是連我都忌憚三分的個性,對很多事情都諱莫如深,我根本對他的事什麼都不明白!」

「我覺得你聽起來對誰好像都沒很明白,跟我有點像。」琉侍晃著他長長的頭髮

「因為我真的不想管那麼多人的事。」鼠女的口氣陰森,而且更加虛弱了

他們那些三三兩兩的答問間已經跟著在黑方格建築的主雕堡裡面轉了幾十個彎,堡裡的氣壓奇高溫度卻很暖,跟方才外面颼冷的風很不一般。靠近內部的宮中小屋多起來了,一道道房門富麗精緻,壁畫,地毯,紅木長凳,水晶青綠吊燈,除了擺設精美豐富了起來,空氣卻是越來越燥熱,頭頂的青燈像一隻隻昏花的老眼,刺的人心生畏怖,令人驚嘆的是原來這些躁熱的空氣來自前方那堆地面越來越濃的青煙,再更前方偌大的空間內全都是青霧了。

他們在熱到恍忽而呼吸越加深重的情況來到層樓樓梯靠邊的一扇拱門。純黑色的粗糙質地畫有一堆疊淺藍色字體的符文。

一行人相互對看了好幾下後,便任由揀舫琖打開門扇。輕推之下他們馬上就看見了一個細小的人影。她正在熬煮著類似仙草湯之類的東西,看起來很專注,聽說凌亂的房間乾乾淨淨,連被子都摺得方正整齊。

聽見門開的吱響,裡面的女人用一種極端喜悅的笑容回頭都還來不及就開口嚷著「揀舫琖我今天下午精神特別的好,淼岳齊給我買的甜點食譜難得認真的研究了一下,剛好冰箱有點材料…」

「妳這陣子哪天下午不精神好來作菜啊,妳好好休息就好吧。」揀舫琖用有些寂寞的神情走過去讓她將雙手停下來。

「別再想著什麼死之前好好學習作飯,一切都還有辦法的!」 

鼠女轉過身子時候,大家才倒抽口氣,因為那張臉呈獻的是極度驚駭的神情,眼珠相當銳利,有著倒三角的上吊型狀。鼠女的尾巴又細又長,佈滿淺藍淺青顏色的斑紋。                                                                                                                                                                                                                                                                                                                                                                                                                                                                                                                                                                                                                                                                                                                                                                                                                                                                                                                                                                                                                                                                                                                                                                                                                                                                                                                                                              

「她們…」鼠王斂了斂容,怪罪自己強大的病症都沒發現一群符咒師蒞臨的氣場。

「就想請一些懂術法的人看看您的病情,也許可以解神器的詛咒,畢竟是正規術法。」

「有什麼辦法嗎?我的魂被那咒文和水晶心臟畫出了恆久的缺口,修煉的東西一天天外漏,甚至死去都還要在冥界修養多年。又不是沒試過煉補。」鼠女略帶冷漠的輕浮出聲。「所以就用剩餘的時光做想做的事就好。比如-看著你。」鼠女又露出清新的微笑很單純的眼神直看著揀舫琖。

「哎哎,我說你趕快去梳洗一番讓我們幫你開法陣吧。」橙侍鼻子重重哼了口氣。初見面他就覺這女子自私,死到臨頭幫她請來神人醫治還只顧著看女人。

「不了,我真的不想接受符咒師們的治療,都是些低級貨色。」鼠王一板一眼的表示

「可是可以治療低級的人物吧?你的故事你屬下跟我說了,神器用他的千年功力詛咒你,可見他有多麼恨你。」策侍口氣依舊粗暴

「夠了!他根本是個奇怪的男孩,他純粹就只是討厭我!有哪個神器會跑來我們這裡閒晃,有夠無聊。」鼠王振背拂袖,突地的怒氣猛烈。

「很多神器都會在人間偷偷遊玩的,就我遇過的狀況。」琉侍回想自己侍器佑御跟他說過的神器大鬧人間的故事。

鼠女的面容一下變得相當慘白,也充滿憤怒,她時常以能守護族民為傲,視一般仙眾如仇寇,神器的詛咒竟然對她奏效其實讓她讓喪失很大信心。

「不恨你卻要對你下此惡咒不是很奇怪嗎?"」琉侍覺得自己感情上一向呆板,總是不懂別人情緒在激烈什麼。

「所以就說啊誰能知道!」鼠王的情緒依舊激越。

「那個,大概兩年以前,他每天都來您房廳,您還都遣散侍從,是否您在那時候讓他…有什麼錯覺?」

「…」鼠王在聽到揀舫琖囁嚅詢問後面色更加的寈白不定,眼眸更畫出一絲陰毒狠戾

「沒有。我跟他就僅止於談論書經,古人今事。」鼠王咬牙表示,齒間壓抑著一種極深的緊張,她瞄向自己的雙手,看著上面的刀片。

「雙華鏡他一向不太談論事情,心性也很淡漠,沒想到常常跟您談古論今…」鼠女雖然有些猶豫,還是試圖確認些什麼

「……..你,你剛剛說什麼?雙華…雙華鏡!」霽侍忽然像是聽聞某種不可言說的文字般失控的高聲叫嚷。

「…嗯?」鼠女揀舫琖滿腹疑惑的瞧向小男孩有些火熱的口吻,其它人也跟著茫然一秒後專注心神起來。只有鼠王眸光一緊,恐慌的神情更是一絲不差的完整閃爍。

「那是…那是我們喧振脈石族上一代中出名的天才,修習能力與速度都是超群絕倫。他性情威嚴不常講話,更不常連絡我族同輩…但晚輩大家都很崇拜他。…你,你竟然跟他是朋友,他還…為那個魔王沉眠!太不公平了啊!」霽侍說著說著就手比鼠王沒有形像的一陣狂吼。

「哼…原來是個天才型傢和喔。有夠倒楣。」鼠王口氣還是充滿不甘卻十分虛弱

「我覺得我前輩才有夠倒楣啊,請問閣下是挖了幾個人的心臟導致他要如此恨您?」霽侍激動過後也冷靜下來。

鼠王平緩的抬起頭便有些無所顧忌的開始打量霽侍,小男孩尖挺的小鼻,彎月般柔和的眉線,角度細緻有型的臉部輪廓,一對潔白溫潤的圓耳。鼠王看著看著不控制的發愣,半晌後神色更是完全驚嚇起來。

「你…..你是神器?!怪不得惹了個神器雙華鏡…….所以鎌幡你弟弟根本沒死吧?!神器怎麼可能會死去!!神器根本就不需跟人交易…你們全都在玩我!你們就想玩我!!全部!!」

鼠王說著就跟發了瘋一般的厲聲尖叫,甚至跑至窗邊,渾身散發‘勿許靠近’的氣勢。

「鎌幡我找你找了一輩子,你竟然連我都不認得,你夠絕,都是我自己…自己決定愛你的!」除此之外她開始顫抖,渾身站立不穩,末梢神經障礙又發作了。

本來是要來幫忙鼠王觀病救治的,怎麼都還沒開始診斷她就已自先暴走,病況看來更不妙了。-桑衛真的很沉重的在擔憂著這個鼠王的生命

吳几琉侍橙侍跟策侍見過更多妖魔發瘋的場景,對眼前的事件倒是十分淡定。

「厄…。」完全不解的霽侍先是將包裹著朔侍的背包抱得更緊,再嚥了嚥口水,已被震破心魂的嗓音膽戰心驚的開口「沒,我打自石器修出靈魂起就名…名為霽侍,華扉霽…誰…誰是鎌幡?」

「你不是鎌幡?!」女聲總是如此高亢尖拔「怎麼可能?你明明就長跟他一模一樣的五官啊!你弟弟是真死了?你真的要來找我報仇?就為你弟那個智障?你還帶一票符咒師來陰我!」

身著一席男孩勁裝的女娃兒揀舫琖呆坐在偌大的沙發,右手撫按著自己的左肩,畏怯的神情說明了她的吃驚。而在場的人除了似乎仍在補充元氣的小路寐侍外,大家是都聽明白了,這鼠女好像跟某個弟弟在搶男人搶到插槍走火…。這簡單的理解讓驚嚇莫名的霽侍也神色柔和了下來。

「我呀沒有弟弟喔…我是這一帶出產石器最晚誕生的那個,渾身的色澤都是族裡最淺的了。」輕巧的說說自己的家事,繞開關乎尋仇等語彙,他還滿想念自己的幾位哥哥姐姐。

「……」不知是否霽侍太清淡的口吻格外的意思清晰,鼠王身子僵直了一會兒便安靜了下來,情勢的鬆弛恍若剛剛跳過另外一個時空。

「女娃兒。」霽侍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兒嚴肅的對揀舫琖勾了勾手「幫忙現在就拿雙華鏡的玉盤型態給我們好嗎?你們沒對它怎樣?」

「…只是偶爾燒一燒,我們不知他來歷…。」揀舫琖喃念著就往門外傾身,留下氣得跳腳的策侍-你們這邊的空氣燒東西不燒出病症來嗎?

「唉我說你們幾個大人了,別那樣嚴肅了,又不是來魔族精神衰弱的是不」勞累感爆表的吳几用手帕拭去了臉上滿頭大汗,從戰爭現場趕來這裡都沒有方才緊張,這鼠王真的氣場好強大。

揀舫琖遲遲未至房廳,眾人見等他不到,也不太耐性的上前抓住了鼠王,橙侍琉侍策侍分別抵他背心,已符筆畫下凌厲的智性仁性勇性情商探測符,沉御齡御直接灌她幾顆藥丹便她耐性下來好幫忙診斷脈象。桑衛與苧御也進入沉定狀態催動口訣直觀靈魂顏色。吳几直接念誦鎮魄符讓他暫離顫抖不止病徵之苦好讓其他咒師行動順利。

鼠王原本還很不屑的挑釁他們符咒師根本沒半點能耐測他,但隨著各種符力的置入她只能發現自己的看法愚蠢的可以。

「靈魂數值看上來還可以啊,精神力意志力是普通的黃綠色,以修練家而言是偏低了些,但純淨力是世上罕見的淡紫耶,近乎雪染的很柔美的紫色唷。」桑衛用一種醫師解剖病人那種很仔細的專業口吻敘述

「我們這裡測出來的也滿有趣的,勇性也是深紫,但智性是純紅,很懷疑原來他們鼠族的修練是完全不用讀書的啊,怪不得房間什麼都有就沒有書耶。」澄侍對帶專業的熱情是絕不輸人的,他是那種有什麼可觀的術法都會大加喧嚷的那種

「還真是挺特別的。那仁性呢?」梓侍一直都在留心鼠族的面部表情,聽聞他們的說話也似乎沒有特別的情緒波動,只是用一貫淡漠的語氣詢問。

「那就更是特別了喔。它是螢光型色澤的,每四分之一秒轉換一次顏色,還參雜無數次的透明色。」橙侍的語氣與其說是興奮,但大眾耳裡都聽的出他話裡的驚駭。

「我說你怎麼就很喜歡覺得誰誰誰的靈魂很特別啊?我是真心覺得你這種無限度極端亢奮體到底怎麼有可能追到女朋友?我又怎麼可能想要裡你?你女人是怎麼愛上你的?」一逕沉默為原則的沉衛也不知為何就深深皺眉嫌惡了起來

「啊,美女你為什麼又要生我的氣了…又不是我自己要看的,看到了與眾不同的事物難道我能跟你一樣冷漠如常?」

「為什麼不能?世界上其妙的事情多不勝數,你當符咒師當多久了?難道就不能心如止水?怪不得你勇性大概永遠破不了黃色吧!」沉御真的不是個不擅說話的人,就是因為明白自己說的話常常很尖酸刻薄所以大部分能盡量不講就不講。

「好啦,你們別逗嘴。我們都該覺得鼠族真的很特別吧,大部分符咒師的修為是不可能顏色反差那麼大而且‘豐富’。」吳几微微嘟著嘴唇,臉色一如往昔的促狹。

「那明顯是已經修入歧途,靈魂偏差壞損的狀況吧,仁性是三性裡平衡內在外在流通最重要的修為,如若呈現跑馬燈色澤,代表對各種訊息接收無法取捨…心性也會暴戾紊亂,沒辦與他者維護恆久的關係」

「勇性強烈又智性低落,代表對凡事的成見都會因為深刻而抨擊過度,嚴苛無度,到處找渣」

梓侍和策侍分別已平板單調的口氣陳述他們腦袋的理解。

「怪不得從剛剛到現在遇到的這個女人,都在用一種很惹我們緊張的口吻講一些難以聽懂的話,話說回來,世界上有長得跟霽侍很像的男孩啊,會受那種男孩吸引也是很正常的嘛,記掛那麼多年還真的是頗瘋狂的。」

大家分別把各種測量數值化後,就讓鼠王坐回辦公大桌前的沙發椅,也不知她又想到了些什麼,臉龐露著帶點生冷的詭笑,一會兒又轉為甜蜜又清純的傻笑。

「你們在分岔重點些什麼?整個測量最麻煩的是他所有的色澤中都沒有混含金色,那是一個起碼出師修練家該有的顏色。那是意味著他各種接收神經都是有問題的嗎?」琉侍慵懶打了個哈欠

「通常是智性休到紫色才可能讓所有色澤都消去混金啊,可是他的智性竟然是純紅。我們也沒法知曉原因,只好隨便聊聊了。那侍衛怎麼還沒將雙華鏡帶來,感覺要讓她們對話來增進了解」齡衛話是這麼說,可她從剛剛便不在眾人談話區域內,而是到處研究防間的結界法術。她曾在書中得知這種高深的佈置,是可以轉換空間的啊,要是鼠王願意,她馬上隨時可以轉走離開符咒師她們,這代表她是真的想要接受治療嗎?其他空間又會堆放著鼠族的什麼?是否有藏書的地方。這麼想著回頭望向貌似散魂般沒神的鼠王,只見她竟然眼神異常清醒的也正往她盯著,還很警戒的樣子。難不成真有什麼玄機嗎?那種眼神搞得她更是想施法破界了。

「啊啊,聽你那麼一說,剛剛我看到霽侍那孩子急匆匆跟著侍女走出了,難道是族人相遇開始話家常了?」橙侍不僅不僅給大家紛紛斟上一杯仙草,還順便從冰箱挖出玉米醬包開始燉煮玉米濃湯,順便督促吳几幫忙弄點菜餚出來。

停頓的氣氛維持了好一陣才從廊外傳來開門聲響,近來的是抱著個男娃兒的霽侍和亦步亦趨很小心跟在後頭的揀侍女。

「喔?看來霽侍果然施了點法術換醒她們前輩啊。」大家估噥了一下紛紛湊上她們週圍,連忙煮飯忙得焦頭爛額的吳几都喜孜孜的要瞧瞧所謂的天才神器。

然而下一秒大家只感覺到霽侍強大而懾人的慍色,只敢從雙臂懷中露出的地方偷偷瞧看。

是張有著清冷嚴峻神情的娃兒,五官粗獷有型,濃眉深目的,就是表情特別冷淡。-原來天才是自然能感受到的,雙華鏡是乍見之下便能使人心生敬畏的傢伙。

「怎麼嗎?他的修為救得回來嗎?」

回應策侍的是霽侍緩慢而沉重的搖頭。「使出渾身解數只能讓他找回這幾十劫世界記憶的模糊畫面,能不能保得住須要往後持續不斷的召喚。也是先用了炎陽還魂術才讓他尚存在今世的魂魄覺醒…。真的不簡單呢,能讓我族的神器耗費靈力到此種程度…」霽侍凝重深緩的望向鼠王,雙方已一種嚴厲冷酷的眼神對峙著。

「好吧,可以說明一下嗎?請問雙華鏡你身為一名神器,用自己得來不易的修練針對一個魔族皇帝,到底有意義嗎?」對他們而言隨意奪取男童心臟的鼠族已經不是單純的魔族,而是晉升為恐怖魔族的程度了

「你沒事別的好人不挑,青眼看上了心性純潔的少女?」

「而且就算你要詛咒,也不用用到如此厲害吧,嚴重噬魂可能好幾百劫都修補不回的咒令呢,你是跟人家結仇啊?"」

策侍梓侍琉侍紛紛數落,調侃中語氣稱不上輕鬆,大家都覺得情節有夠重大。

「嗯?」霽侍將雙華鏡放到長凳上讓他看見鼠女。齡衛從鼠女眼中看到深沉的崩解,她想不通鼠女看似極怕雙華鏡,又為什麼不開啟結界直接從現場逃走呢?

「就說了,不要讓我看到這個人。」男孩竟然只冷淡撇了眼鼠王就直說了這句

「啊?咦?我只是想說你看到了的話,對事情會更有記憶啦"霽侍說著趕忙讓他坐向別地方,然後又緊張慌忙的問道"前輩,可是你朋友要我們想方法救治他,您覺得我們不須想辦法嗎?放棄救治她?以及您真的不願收回詛咒,真的沒有收回詛咒的辦法嗎?」霽侍在自己族人面前口吻還真是殷勤又親切,完全不若平日老大自居的模樣。

「我……我當然記得這女人的所有事情啊…反正這女的就是我追蹤了二十多年的可惡的東西,罪證確鑿當面問她時竟然還是持續的面不改色毫不愧悔,我怎麼能不被她氣死!」雙華鏡的不爽完整的寫滿臭臉

「您…您追蹤了她二十年啊……原來您調查她嗎?為什麼?」霽侍持續的震驚困惑

雙華鏡抬頭看看霽侍-跟方才的鼠女看他一樣-恍惚的端詳了一番「娃兒啊,跟一個跟你長得很像的人類有關,上一世為了那個人鼠女對那個人的弟弟做法頗瘋狂的…最好不要知曉。許多神仙已經夠令人不屑了,但沒有令人不屑到如此程度的。」

「……真的嗎?怎麼個瘋狂?晚輩我偏想知道嘛!」霽侍聞言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以一種謹慎但不乏輕巧的口氣探問

雙華鏡思忖了一下,終於微微嘆口氣,說出來龍去脈

「那是個真的滿窮的村子,偏遠於郊外,也因此其實有一幫魔族在附近生活。有一天上輩子的鼠王來村裡收妖-講直白點就是折磨妖魔好晉升仙階,有一脈仙人黨羽都是那些敗類-後撞見一對兄弟對坐在野外烤鳥肉,弟弟負責烹調,哥哥搭築帳篷,兩人忙的盡興。那弟弟生性沉默又樸素,烹調手藝也相當優秀,可惜一臉長得不算上相還兼不太愛笑。哥哥就是個俊帥出奇的美男子,搭棚手段俐落迅速,對弟弟是百般關照親切又深情。那鼠王就是不知吃錯了什麼藥就深深愛上哥哥的容貌了,還失智的覺得一定要將他追到手才罷休,結果背那哥哥疾言厲色的拒絕,聲稱自己一生對婚姻沒有興趣,要跟弟弟在野外遊牧一生,等母親過世更是要到荒村已外繞遍世界。」

「哇,好浪漫的故事呢。」桑衛滿臉夢幻的想像著那種愜意畫面,其他人也紛紛跟著唱和

「結果,」雙華鏡嚥著口水停頓了一下「鼠王一把火燒了他們家,還在弟弟身上標上魔族永遠感應得到的魔族標記-別逼我,我觀察過的一票神仙根本魔族精通。此後他們生活就更慘了,幾乎是餐風隱露,鄉人更是樂於落井下石的欺侮貧困的他們,我默默的給了他們另一個家,搬到城市,才使得他們過上一般孩子文明的生活。可我消不掉神仙抹上的魔族印記,有一天魔族就將弟弟抓走,除了身體侵犯還揚言若不幫魔族辦事也要用魔咒加害哥哥。-約定內容是只要每個月替魔族暗殺一名人類,就可以換取大量將石頭以魔法偽造變製的人類金幣。」

「什麼混帳東西,那一族哪一個魔鬼?我去把他斃了!」苧御突然怒氣滔天

「感覺狀況不妙…"」桑衛輕輕嘆氣

「情況自然是糟透了。我由於遊歷四方,給了他們一些安頓就離開,沒注意到變故。於是他們就發橫財囉,哥哥幾度詢問弟弟,弟弟只隱晦的說自己得到貴人幫助。長期往返魔域的弟弟還開始跟魔族交好,學了更多傷身的魔法,交了魔族女友,在人間不學無術,住著豪宅吃喝漂賭,沒事就用魔法傷害看不爽的人類,再更犯仇的直接暗殺交給魔族,把一身本事全都用在暗殺技巧,能力之高天衣無縫人界警察無人能破。」

「哥哥由於不明狀況,忙著讀書深造的他只覺得為何看到弟弟開始害怕,開始想逃並且不再愛他,這讓哥哥相當痛苦,心裡越來越沉重,在學校越來越沉默,憂鬱的哥哥變成相當負面思考的慘綠少年。」

「弟弟除了結交損友狐群狗黨,待人苛薄自私自利外,對哥哥可是異常的好,三餐煨燉,美食新衣,高級電腦,豪華衛浴。那種鹹魚翻深的感覺讓弟弟已經活得有點失去現實感。而這一切,可恨的是...」雙華鏡繼續咬著牙一字一句恨恨的道「鼠王-蛾常裟從頭到尾都默默的觀察,已仙術保存各種命案畫面和根魔族交易畫面,等到覺得哥哥已經學到更好的知識有謀生能力後,便將所有罪證呈上仙籍上司-而且還是用不著痕跡的方式,讓最可怕又鐵面無私的莫西加看見。反正就是’不小心’擺在他仙宮外的石階上了。」

「……唉哦,這實在是很陰險耶。」吳几大聲嚷嚷

「這真的有可怕到耶,這是神仙會有的行為嗎?」桑衛的臉上寫著厭恨

「這人怎麼可以是神仙啊,他這就是叫唆殺人或知情不報才是啊!」策侍瞪大雙眸

聽到這裡大夥兒完全能明白雙華鏡為何會討厭眼前這個鼠王了,現在連他們都對這鼠王忌畏不已,就好像發現世間也有人是大麻型的,專門毒遍蒼生。

清淡面容的男孩雙華鏡凝重的慫了聳肩,表示這都是他事後用神器的修維借天帝的恩賜回到過去翻看這一切,因為他覺得是自己疏失釀成了災禍。

「你們覺得從幼稚園幼稚到大學畢業的莫西加會發現是娥裳莎先毀他們家園再釀造一切弟弟魔族化嗎?"雙華鏡語氣既無奈又煩悶"所以自然是聲色俱厲的抓弟弟上天庭審問,弟弟竟然也毫不猶豫的承認罪行-他覺得其實是因為魔族化後就生活在心靈間熬的痛苦所已乾脆放浪形骸,請莫西加賜他個死,但先讓他回去跟哥哥說明一切。不過回家見到哥哥溫柔的面龐他忽然又什麼都無法出口,只能默默的在遠處看著兄長流淚。莫西加見弟弟是什麼都不會跟哥說的了,便直率的用仙術將他收去了命。可是哥哥原來在遠處早就發現弟弟跟一個外人在家裡只是沒有作聲,當他發現莫西加讓弟弟倒地流血才驚叫著過來,莫西加於是跟他哥哥說明弟弟死有應得-罪名卻收住了他不想讓溫柔的哥哥發現殘忍的事實。誰知莫西加走後做哥哥的已為是自己有罪不愛弟弟,莫西加一定是殺錯人要殺他變成殺弟弟,‘弟弟一向用功賺錢,是他自己一直有著各種無法愛人的徵兆。‘這樣想的哥哥竟然很生氣的攜帶槍枝走到大街上一連屠殺了無數人民後跟著自殺。」

「真的是一對笨蛋兄弟呢,搞不懂他們為什麼要這麼會謀殺自己的一生。」梓侍眼睛紅紅的,嘟著嘴表示不甘

「這是一場人間悲劇。」吳几語氣深長得嘆道

「就沒有神仙來阻止莫西加太衝動的審判嗎?」琉侍露著滄桑的苦笑

「不,莫西加有讓眾仙來審的,只是殺人無數實在相當嚴重,沒有神仙想去追就前因後果,弟弟也不知道自己是被‘神仙‘有心燒了房子,又刻了魔族印記才會深入魔穴。」

「好人常常容易受罪惡感困縛一生,真正自私自利的人才是那些笑口常開的啊。」沉衛不知為何又神思飄渺到了遠方,突地嘆息了一番

「後來也很令我感動的,哥哥死後在冥間了解了一切真相,由於弟弟罪行重大只能投生魔族,但弟弟竟興高采烈表示寧可投胎魔族,於是哥哥也決定跟著轉世到魔族。」雙華鏡稍微略感輕鬆,開朗的笑意漫延在臉龐

「唉,你們神器就是可以在世千百年啊,我們身為人類還沒修成仙籍的永遠就只能知道今生的事而已了。」桑衛專注的想著長命百歲的那種感覺

「也太可愛了,投生魔族是消耗靈魂來抵業力,他們在欣然歸去什麼呢?」策侍還是不解

「在哪族就在哪族,只要不要違背內心,又有什麼差別啦」沉御語氣十分調皮

「嗯,我也這麼認為,兄弟感情如此要好,於是一起到魔族受苦受難,這情節好唯美喔。」齡御悠哉自顧的傻笑

「他們是誰呢?可以跟我們說說呀,把他們抓來紫妍拷打淨化一番?」霽侍聽完故事後一直就在咀嚼著其中的繁複情緣,也忍不住好奇打聽。

「夜雪族喔,最可怕的魔族哈哈,那弟弟殺太多人了…哥哥叫鎌幡,弟弟鎌蒼,我沉睡前有查探一下,他們好像在魔族混得很開,跟上一世悲慘的人間童年不大一樣嘍。」

沉御沉吟了一下,她從一開始那女人提及此名字便隱約懷疑,然而現在聽他說明白,她更是深自遺憾了,那兩人便是跟迷蝶持續曖昧的夜雪族男人,深邃的神情,靜謐的性情…本來因為他出身魔族始終不相信他對迷蝶有心或者他是個能夠承載迷蝶靈魂力量的男人,但如果他原來擁有就只是純淨人類靈魂的力量…。那那個總是一臉森冷沉默,倔傲而高森莫測的弟弟鎌蒼,又該是什麼樣的性情呢?沉御嘴邊陽著一絲深沉的笑意,顯得迷網又純真,事實上世上已經很難有故事引發他的純真-好奇心了,她內心苦笑起來。

「夜雪族啊…那算了,那族排外力很強哪,我多次試圖打交道都無功而返」齡御從專心回想解結界術法中回神,一邊恨恨的講。其實她真的滿佩服自己分神的能力,觀察融和得這麼繁複的空間結界已經很困難,她還有辦法聽整篇故事聽得一清二楚。

「魔族就夠煩了,還投胎夜雪族,我們哪那種功夫去跟她們打交道。」策侍也哆嗦著身子囁嚅

「怎麼樣?就算你做了不小心被我看到的一切事件,卻在房間問你完後,你不發一聲直接想下咒殺死我,難道是有念過一點傾慕之情,本來想說你竟然將我收在後宮青眼相待,好像有些力量知悉力量的相惜之情…但你最後甚至乾脆還來奪我心臟,我想,人的感情本就薄如紙吧,是我自己多心,還是應該直接給你來陰的詛咒,懲戒你瞞天過海殺害一個人類一生,自己卻逍遙法外。」雙華鏡背對著鼠女,卻光靠氣脈控制就將話語圍繞在鼠女周身。

「原來是在我之先你先認識了兩兄弟啊,所以你在我之前才會發現我所有的行動。但無論如何我都不覺得你為她們喊冤是多們有意義的事,神仙之中跟我一樣厭惡凡人的不在少數,人類的生命也不值我們怎麼去觀照,人類也會去設計他人,不然難道所有事物都是公平競爭就能得到的嗎?很想要一件事物,就一定要排除其它障礙,而人-她弟弟,顯然就是我情感追求上最大的障礙。」鼠女一番話說的清淡輕巧,還頗顯不耐的打了個呵欠。

「那你中我的詛咒也是你的命運不好吧,世界不該那麼多雞婆的人,但你就當遇到個雞婆的神器,就想設計你好了,真是個不可禮遇的瘋神仙,還好我還沒在多看到幾個跟她一樣可怕的神仙,但想必也不在少數了。」雙華鏡口氣比鼠女王更加的不耐又厭煩。

「我知道啊,所以我只能看到你就討厭,看到你就想咒殺你,難道還是我無情無義?」

「我只能說我們觀念不合,我可能比較希望追求自己的快樂幸福以不傷害她人的快樂幸福為前提。」

「那你就注定得不到最好的幸福快樂吧,因為最好的事物一定是眾所追求而你為了她人就只能選擇割捨與忍讓。」

「那卻不一定,若我是個值得得到最好的幸福快樂的人,我就一定會盡力爭取,不須刻意割捨或刻意去使手段。」雙華鏡雙手抱頭,這麼說的同時乾脆身子往後一仰。

「反正我是不在乎中你多少詛咒的,就算花再多世的生命和靈魂修養,我一定要得到我想要的人事物,所以我也從來沒想跟你爭辯。」鼠女微微偏了偏頭,目光幾乎不在雙華鏡。

「我大概明白啊,所以我也沒有必要收回什麼詛咒,但我說你現在又是怎樣,擔心什麼呢?擔心有個傻符咒師看到你的空間結界術法?」雙華鏡只是往鼠女王眼睛一望,順著她的視線一看,就知道大概又發生了什麼

「嗯?」齡御又從專注看結界結構中被人拉回神了一下

「對啦,你啊,你這個有點娃娃音的符咒師,你又看到鼠王無可告人的秘密啦,小心一點耶。」雙華鏡邊甩甩頭邊哼了口口哨。

「原來真的是無可告人的秘密喔,我就想為什麼你把她的惡行都公佈了他還不打開結界,那…那裏面到底是什麼啊?」齡御愕然失措,還是忍不住好奇著問

「哪知,我這人光明正大的緊,就算那結界對我輕而易舉,也沒開過好嗎?但我跟鼠王熟稔的程度已經達到她重視些什麼我都能感知,她怕你打開的眼神分外明亮又刺眼,超極不對勁。」雙華鏡看著天花板,又手撫上額頭。

「呵呵,不愧是討殺的神器,你們還大刺刺說明這房裡有其他結界?好歹這可是我的房間。」

「你的房間又怎的?我看越是你房間才越該查查呢,原來以前我近來你都有用方式刻意隱藏結界,瞞得不輕啊,要不是突然有符咒師闖入?」

雙華鏡悠然拖長著好幾字的尾音,冷然的觀察不安甚至越發狂躁的鼠王的面頰,後者顯然收斂了很多使得神情頂多稱之嚴肅,但那冰寒刺骨的眼睛騙不過人。

「王,我說這時間似乎該去各處巡查了,只怕您沒出現眾鼠子們會起些慌張…」揀舫盞這時以似乎未聞任何異狀不介入符咒師與鼠王間紛爭的身分微微趨前,欠身啟奏。

鼠王收不住慍色的瞪著他,鼠子們慌張與否與他何干?他寶貝的聖地就要被侵略了,那可是滿山遍野的珍寶……

就在鼠王遲遲未回話,鄙視眾人與尷尬的大眾僵持不下時,房間地板突然左右晃動,越加劇烈到將吳几橙侍好不容易做給大夥的輕便午餐湯食濺得滿地狼藉,然後地板變迸裂出一口大動,擠出一大搓人頭,各個只管大聲咆哮。

膽小的鼠王只顧著一面尖叫一面瞪著令他嫌惡的過多的群眾就這樣破虛而入,完全忽略房間原本存在人們看見彼此時欣然泣淚喜形於色的狂亂。

琉侍從沙發一躍而起,碩大的身姿也不顧擁擠的空間大喜著迎接朝他奔來的小海獅佑御神器姚御和他的兩個人類衛妃衛菥衛

梓侍也笑盈盈的望著他的小猴蓆御和美青年莢御流眼淚,她的兩個人類衛栗衛和攸衛都是格外安靜與靦腆的性情,各自帶著她們的侍獸侍器安立於側。

策侍一眾原本就隨他一早出征沒有人落入地牢,橙侍的神獸桅御和神器狄御則氣定神閒的彼此交換個眼神,後者就穩重的直接幫大夥兒忙著盛食去。

「搞什麼…也太多人直搗我家了吧!淼岳齊把妳們關到地牢去?你們沒把地牢九九八十一關通通破壞殆盡了吧?那可是我花了一輩子的心血建造的遊戲基地…!」鼠王尖叫驚嚇過後是一陣陣狂怒震耳的更高聲咆哮。

「正確來說有4.5關,蒙您關照,我們玩得還算盡性,只可惜可能要請您重新打造,我們如若不用神咒絞壞它們,可能早已五馬分屍。」狄御一邊忙呼呼的一瓢一瓢舀著貢丸湯,一邊厚著臉皮嘻笑。

「天啊,淼岳齊那智障真的不是我應該縱容她當首席的啊…竟然放符咒師到我的地牢…」鼠王怒的尾巴一甩,別以為長而尖細就沒什麼力量,所有做在沙發上的人屁股一跌各個全都四腳朝天

「我說妳們…到底是經歷了什麼驚濤駭浪呢」梓侍微笑,一臉恍惚的稚容

「那還真的適說來話長啊」栗衛是個有著深棕髮色的靜姝女孩,豪邁與剛毅兩樣截然相反的特質勻稱而完美的融合在她圓潤剔透的臉龐。這麼說話的她此時卻顯出抹不掉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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